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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爺生瞋下令伐普陀


小姐的裙子被這位不知名的和尚強行化了去以後,心中真是羞憤到極點,隨即就下船回相府去了。回家後把在普陀山被那個和尚蠻不講理的強把她身上穿的裙子化去的事件,一五一十的哭訴他的父親,宰相一聽自己相府的千金小姐,居然被一個野和尚欺侮,勃然大怒,大罵不已。在盛怒之下,立刻下令發兵清剿普陀山,帶兵的大將,領了相爺的府印令箭,點齊人馬,浩浩蕩蕩的殺奔普陀山來了。


小姐稟明父親以後,回到自己的閨閣繡房裡一看,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忽然看見她施給和尚的那條裙子,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又在自己睡的床上擺著,一點都不錯。小姐心慌意急了,趕快奔到前堂,稟告她的父親:「爸爸!奇怪得很,我的那條裙子,明明是我在普陀山,被那個壞和尚硬化了去的,可是我回到自己房中,這條裙子忽然又在我的床上放著,不知是什麼意思?」宰相一聽女兒所稟告的一番話後,到底是一個有見解的人,他說:「這一定是南海的菩薩,變化一個老比丘,親自試試妳有無忍辱施捨的大心,我差去的軍隊,如果殺害了普陀山僧,豈不是造下了瀰天的大罪嗎?」小姐聽了父親的這一番話,既慚且愧,萬萬想不到是羅漢菩薩試我有無施捨的大忍辱心,現在父親因為我的事,已經發大兵去清剿普陀山去了,如果無辜的和尚遭受了殺害,那我的罪過是千佛出世,「不通懺悔」了。小姐這時情不自禁的跪在父親面前,哭起來了,懇求父親火速把人馬追回來,免造惡業死墮地獄,宰相爺自己也怕造罪,親自騎上快馬,打馬加鞭的追上前去,意想在途上,追回自己的人馬,免得到山上驚嚇了山僧。


 


  兩個羅漢打上了天


老宰相帶領了從人,星夜趕到普陀山附近,路上碰見了自家人馬,已由普陀山回來了,他以為普陀山的和尚已經被他們殺害了,急得像熱鍋上螞蟻似的,一見面第一句首先問:「普陀山的和尚殺了沒有?」領兵的大將搖搖頭說:「沒有!沒有!簡直把我們嚇壞了,我們不敢動手,也沒有這種本領,要殺請宰相自己去殺好了!」宰相聽說沒有殺害了人,這時才鬆了一口氣,不過他的部將誤會了他的來意。宰相又問:「你們到普陀山看見了些什麼?為什麼不敢下手呢?」那位將軍回稟宰相道:「我等奉了丞相命令,發兵到了普陀山,我們兵馬駐紮在兵艦上,我們先上山看個究竟,那知走到前寺,就看見兩個窮和尚在山門外打麻雀牌,我們看了真氣,就想下手殺他們,可是他們還不知死活,自己為了賭錢,互相爭吵的打起架來了,我們想讓他們打過以後再動手不遲,那裡知道他們不是普通的凡夫僧,眼看他們打架上了天,兩個和尚又在半空中相打,越打越高漸漸的高昇到雲端中去了,我們簡直看得發呆,再也不敢把山上的和尚當作凡夫僧看待,他們一定是什麼羅漢現化,遊戲人間,所以我們就領兵而回。」


宰相聽完此段談話,念一聲阿彌陀佛,好在你們沒有動手誤殺了賢聖僧,不然我和小女兒的罪過瀰天了。宰相也把在家中所見的事,告訴一番,互相驚歎普陀山的羅漢僧們的遊戲神通,不可思議,羅漢們的行動,不是我們肉眼凡夫所能測量的,這位宰相從此以後虔誠的信仰佛法,保護名山了。


 


普陀山怪人怪事


俗說:「和尚不作怪,齋主不來拜」,固然有少數這樣裝魔作怪的壞和尚,但是也有真正不少的很古怪的怪和尚,恐怕每一座名山上都有幾個怪異的和尚,點綴點綴。沒有煩惱顯不出菩提,沒有壞的那裡有好的呢?說起普陀山的怪人怪事也很多,這裡只能略談其一二:在筆者未去普陀以前,聽人說有一個和尚叫小廣東的(廣東人)是一個怪人,有人說他是半仙,有人說他是羅漢,他很少與人說話,甚至三年說不到六句話,既不向人要錢(化緣)也看不見他吃飯;他不但不說話,連你想特意看他一面,都很難看見,他聽見你叫他他就跑,甚至跑上山頂爬上樹,都不給你會面,你送錢給他他不要,縱然接了去隨時轉送別人,再不然丟進香爐裡去。據說他死的時候,是自己到山上尋了一些亂草枯柴,跑到沙灘上,放起一把火來,自己把自己火化了。


這裡提起了普陀山怪人,就令人忘記不了的還有一個小羅漢,他本來的名字叫什麼?大家都不知道。據說他過去是一個瘖啞的人,三年說不出一句話來,但他有一位哥哥,聽說還是什麼大寺裡的方丈和尚,因此對他的半啞巴的弟弟特別關心,因為憐愍他的瘖啞之苦,就叫他在更深人靜的時候,至誠墾切的禮拜大悲救苦觀音菩薩,菩薩定能有求必應,有感則通,使他啞病痊癒。小羅漢因此聽了哥哥的吩咐,每天等到開過大禁,大眾睡了覺以後,就開始禮拜救苦觀世音,如是者不斷的拜了幾年,真是人有誠心,菩薩定能隨願感應,小羅漢真的會慢慢的講起話來了。從此小羅漢不但不是啞巴,而且很有人緣,心胸曠達,少病少惱,大有唐朝奉化布袋和尚的風度,全山上下僧俗老幼,沒有一個不認識小羅漢,同時也沒有一個不喜歡小羅漢的,可是因為小羅漢瘋瘋傻傻,全山也就沒有一個看見小羅漢不拿他開心取笑,但從來沒看見小羅漢與人發過脾氣、吵過嘴,他每天老是笑容可掬的對待一切人。


小羅漢最奇特的是有一個大肚皮,他的肚子可不能等閒視之,不但能忍受人所不能忍的侮辱,而且還能裝得下人所不能吃的飯食,他和彌勒菩薩的大肚皮不相上下,你沒有飯給他吃他也能夠幾天不吃;你若有飯,不論多少,要他吃下去,他也毫不推卻的全部受下,一粒米不留的裝進他那肚皮袋子裡去,同時,最怪的是不管你是什麼臭不可聞的酸甜苦辣的餿飲食,他也是一掃而光的吃下去,決沒有嫌醜愛好的現象。有的人有意和他開玩笑,看見小羅漢吃下去很多很多的剩飯殘食以後,再提來一大銅茶壺開水,對小羅漢說:「小羅漢!這裡有一茶壺開水,你能吃得了嗎?」他笑笑說:「試試看!」他的嘴對著茶壺嘴,骨碌骨碌的不消一息功夫,已把一大壺水吃得滴水不留,伸一口氣,笑笑說:「還有嗎?」大家都驚奇得敬佩著,這位小羅漢有如此的大肚皮,因此他就名聞全山,無人不知了。


小羅漢,還有一個怪癖,他自從拜觀世音菩薩得到感應,會開口講話後,就沒有生過病,每天冷的熱的多的少的,酸的甜的,臭的剩的飯菜茶水吃下去,迎風仰臥,既沒有打瘧疾病,也不瀉肚子,所以大家才稱他是小羅漢,這實在是名符其實,一個應真的傻羅漢。最惹人發笑的是他怕人教他離開普陀山,你罵他、打他、侮辱他,他皆可以忍受,千萬不能說遷他的單(開除他),你如果說:「大和尚(住持)要遷你的單!」他就要和你拼命,非把你拖到大和尚那裡,要大和尚說:「沒有此事,是他們和你開心的,我決不會遷你單的。」他才放下手來,頂禮大和尚而去。我想這位傻羅漢,不願意離普陀的原因,是想暗中保衛名山,示現一個傻羅漢的樣子罷了。


後寺有個掛單的老道士(因為普陀山道士道姑,喇嘛皆可以掛單的),這個老道士在後寺掛了二十幾年單,跟隨大家上殿過堂,他每天還念不少的佛經,普賢菩薩行願品,他每天要念一遍,念得很熟,他化小緣的錢,或一月一次,或半月一次,全部送到庫房供眾,已經有七十多歲,看見我們很客氣的合掌讓路,筆者在山上很歡喜與這些人談天,有人說這都是菩薩化現外道來供養佛法,觀音菩薩三十二應,善財童子五十三參,內中有很多的菩薩是現外道相的。


除此筆者也親眼看見幾個老修行,有的不要錢,有的專要錢,不要錢的你送錢給他,他笑笑搖搖頭,專要錢的跑得老遠的向人要錢。佛頂山有一個老修行,他每天到外邊化小緣,要來的錢都放進海青(大袍)袖子裡去,一文也不肯用。一個袖子裡重量約有十多斤,都是鈔票,十年二十年前的鈔票,都在他袖口裏裝著,大票子小票子,法幣,儲幣,金圓券,銀圓券,銀元,角子一切皆有,真是集鈔票之大成,假若你想動他一文,他就和你拼命。他白天化小緣,夜裡拜大方廣佛華嚴經,兩腳站的腳印,印得很深,日夜都看不見他睡什麼覺,幾十年也沒有洗過一次澡,可是他身上也不臭,也沒有虱子,這也可算得上是一個怪人怪事。


是在三十七年吧?前寺有一個蒙古喇嘛,在山上掛單幾年,因為北方不平靜,不能回去蒙古,那個喇嘛很好,筆者在前寺任知客時,就在那裏隨眾上殿過堂,後來客堂成就他,有一間小房子給他住在裡邊,自己可以自由用功,他白天也是化小緣,或者隨眾出坡(做事),夜裡拜八十八佛,磕大頭(密宗五體投地),持密咒,念佛。忽然有一天自己知道要往生西方,在未死以前兩小時,還在街上化緣買蠶豆吃,回去即往前寺雲水堂,與一些老同參告別要回去,他們以為他要回到蒙古家鄉去,勸他不能回去,路上不好走,他說不是的,我要回到西方去;又到客堂向知客師告假,回去把香燭點起來拜了幾拜,上床盤膝打坐被單往身上一裹,眼睛一閉,就往生西方去了。筆者曾親自去看他死後的樣子,坐在床上,如入禪定,一樣的安然不動,他就這樣子坐化了。像這些都可以說他有一點怪異。


我們要知道,一個菩薩道場,既然示現在人間,他就離開不了人間的社會相!無論是好是壞,是神是異,我們最好不必起分別心,凡夫的心境,終是不能測量菩薩境界的!看這些怪人怪事,以我們人世的一點小聰明,或小知見,豈可加以批評呢?


 


關房關房德光照十方


卻說在普陀山閉關的和尚,過去有諦閑法師、印光大師、太虛大師等,抗日勝利後,筆者在山時,有五個閉關和尚,他們也是各有千秋。有一個是本山的出產,那就是悅嶺庵修福師,是一個很有道德的老修行,他閉的是淨土關,專修念佛法門,筆者也時常去請他開示。其他四位是外來的寶器,筆者最先認識的是閉關最早的妙善和尚,談起這位大和尚來,他的行為品德是很值得我們效法的,真有「聞其風,貪夫廉,頑夫有立志」之概!因為他與筆者是小同鄉,所以見面時無話不談,關於他逃俗出家的一段傳奇性的趣話,與本文無涉,這裡暫不談他,但說他未來普陀山前夕的一幕,在普陀山已傳為笑談的佳話。筆者因傳聞不詳曾親自向他本人問過詳細,現在把他告訴我的一段話寫在下邊,也可以做出家人的一個借鏡。他說:「我過去在常州天寧寺住禪堂,曾吐過幾次血,後來到揚州高旻寺住,已經是第三期的肺病,人人都說無藥可救了,承來果老和尚慈悲,有一座房子給我靜養三年,不念佛,不參禪,不看書,不做事,一切放下,經過三年長期的修養,不可藥救的三期肺病,已經不藥而癒,不久就付法授記。二十三歲任高旻寺方丈,在位三年勞心焦思,身體又不好了,可是老和尚又不肯我退休,因此我就掛印而逃,擺脫了一切,無官一身輕,去過那行雲流水的生涯。從此我可以為我己身大事打算了。那時逃到杭州靈隱寺掛單,討一個殿主師當,在大殿上打掃佛殿,上上佛前的供水,閒下來還是看我的老話頭(坐禪),寺主也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我也不希望有人知道我,我可以安心住下。可是好景不常,住了不到一個月,已經被人識破認出來了,靈隱寺的大和尚預備第二天請我到丈室吃齋,我得到這個消息,趕快打起包袱來又再開小差,一逃就逃到寧波阿育王寺掛單,當小門頭兼打掃,每天掃掃落葉,除除亂草而外,還是參我的念佛是誰?滿以為這一下子可以沒有人知道我了。那知住不到兩個月,有一天我正在園中掃落葉的時候,有一個曾在高旻寺掛單的禪和子,對著我納頭便拜,並說:『大和尚什麼時候來的?』我真氣他不過,為什麼跑來打破我的飯碗,拋下掃帚,揹起二斤半來又是三十六著走為上著,心想天下之大,竟無我容身之處,南海普陀山在海當中,恐怕沒有人,認識我了,後來就來到普陀山在前寺掛單,那是民國三十三年,前寺上客堂裡人多,又有蚊子虱子臭虫,天氣又熱,常住生活很苦,每天兩頓稀飯,我並不怕飲食苦,蚊子臭虫實在吃不消,後來有一個茅蓬和尚介紹我到洪筏房討念佛堂的單,我們到大殿拜佛時,他們正在敲鐘預備上晚殿,那知有個老修行看見我,又是跪下來就拜,這一下子又把我急壞了,怎麼海島上都不容許我住下去?回到前寺就預備打起包袱來過海去,可惜天晚無船,洪筏庵當家圓空法師,又趕來堅請,不得已就到那裡住了六個月,未出山門半步,後來就住在茅蓬閉了三年關。」


筆者聽完這一段傳奇式的自述,半取笑的對他說:「和尚掛印而逃,棄方丈如敝屣,曹父許由之流也!」他聽了也是笑笑。他的生活簡單得一無所有,顏回簞食瓢飲的陋巷生活,人謂之大賢,今見妙善和尚的生活較之顏回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三十六年七月出關,住茅蓬,他是研究天台止觀的,關於四教儀的教理他是無師自通,說起來頭頭是道。三十八年二月又在妙峰庵閉起法華關來,有一天筆者去叩關問道,在開示之餘,我說:「請問和尚每天用些什麼功?有沒有時間和我談話?」他被我這一問,笑笑說:「你不問我,我也沒有算算時間,現在可以算一下:我每天誦一部法華經四小時,拜佛八百拜四個小時,靜坐三枝香三小時,早晚兩堂功課兩小時,吃兩頓飯兩小時,睡覺六小時,共二十一小時,還有三小時可以與你們談談話!」筆者真是慚愧,看看人家,想想自己,出家以來,專打窮混,學德無成,馬齒徒增,尤其是來台後,東奔西跑,美其名曰弘法,其實是阿彌陀佛,那裡還談到什麼用功辦道呢?


再有一個是壽冶和尚在百子堂閉關,提起壽冶和尚在國內是一位有名的大德僧伽,他是四大名山之一的五台山廣濟寺大和尚,也是上海普濟寺的方丈。他曾經發無上道心,刺血寫經,把舌尖和手指頭剌出血來,寫了一部八十一卷的華嚴經,他在百子堂掩關靜修,筆者也是不把他放過,不時去叩關請示,他是江蘇無錫人,出家的小廟子是在筆者的敝縣——如皋,承他不把我當外人,也是無話不談。他是研究華嚴五教的,在關房裏很用功,他說每天夜間只有兩個半小時睡覺,白天也不午睡,由此可見他老人家加功用行,解行並進的程度了。後因時局變動而逃到越南西貢去,現在又在那裡建大叢林,廣結眾僧緣了。


更有一位塵空法師,他是在雙泉庵閉關,法師是湖北荊門人,九歲出家,精研戒律,追隨佛教領袖太虛大師前後達二十年,曾任漢藏教理院教務主任,數度主編海潮音,一生不做方丈,兩袖清風,是一個道地的禪和子窮書生的樣子,大師門下的窮弟子,他可算是一個安貧樂道者。他在三十七年來山閉關,關房是在後山四大房頭之一的雙泉庵,該庵當家性湧法師,也是筆者的小同鄉,所以我也在雙泉庵掛單自修與塵空法師同住一庵,他在樓下閉關,我在樓上自修,朝夕相見無話不談,筆者無形中成為他的護關,我們共住一年多,更成為知音的道伴。妙善和尚、壽冶和尚、塵空法師,他們三人是同年生,那年都是四十一歲,有人說他們是西方三聖乘願同來普陀閉關的,這句話我們也不可把它等閑視之。


還有一個關和尚是德圓老和尚,他是北京白衣庵的老和尚,他老的道德戒行都很不錯,供養心特別好,在位二十年,不背大眾私下吃一頓飲食,喜捨心也很大,貧苦無告的窮人,他都熱心布施。他逃難到普陀,住在百子堂壽冶和尚處,想閉關沒有人成就,因為梅福庵當家慶耀師,也是筆者的好朋友,所以我介紹德圓老和尚到他那裡閉關,這幾處關房,這幾位大德,不但可稱為佛教僧眾的模範,而且可以說是人類善良的慧星。這雖是一席之地的關房,而他們的德光卻能照耀十方。古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筆者因為常常不斷的親近這些關和尚,所以自己在山上也發了兩天露水道心,到台灣來,奔波各地為人忙,生活不安,住處不安,有時還在文字上討活計,這一點露水道心,也不知道掉到什麼地方去了。想起來真是可憐!


 


普陀山待重整聖地


從三十八年下半年,普陀山就開始現出名山將失的徵兆。真是無情有知,草木變色,天上的殞石掉落到前寺庫房裡:有一天前寺大和尚上位(住持上任),正在齋堂裡過堂,忽然屋上揮下一片瓦來,把大和尚前面香爐打破。最奇怪的是前寺佛前的琉璃燈是很大的,本來能貯好幾斗豆油,有一天忽然老鼠把吊燈的麻繩咬斷,琉璃燈掉下來打碎,先從韋馱菩薩面前的琉璃燈咬起,這就表示護法韋馱要離山他往了。山上從來就不曾有這種現象,所以我們當時就知道這是不好的徵兆!佛前的油燈是日夜常明的,慧燈常明,這是象徵著佛光普照,佛日永輝的意思。現在偏偏有老鼠來把繩子咬斷,把佛燈打碎,分明表示要慧燈熄滅,佛日潛輝了。換句話說:就是普陀一定要遭難的,所以菩薩預先暗示。


 


  導遊普陀全山


在太平時中外的善男信女們,禮佛遊覽者,四時不絕,出家僧侶,參訪朝拜者,亦是三五成群,絡繹於道:隨時可以趕齋,到處可以化緣,號稱羅漢境界,海外家風。相傳二月十九日為觀世音菩薩聖誕,六月十九日為菩薩入山出家之期,九月十九日為菩薩得道之期(均為農曆);三期中尤以二月大香會期為最盛,六月則遊山避暑者較多,蓋海洋空氣流通,氣溫調勻,暑天中午最高溫度不過華氏八十五六度,早晚必涼,且有海水可浴,宜於消夏。有很多接待香客的大院庵,招待避暑旅客的設備也很完善。九月則稱小香會,香客較少,並無擁擠之苦,秋高氣爽,玩賞最宜。每屆大小香期,上海、寧波、溫州、海門等處,均有輪船,直放來山;內地各省,均須先到上海搭船,或轉寧波,則終年有船直駛沈家門,距山只隔一海峽,帆船順風時,一小時可到。


山上有三大寺,庵堂八十餘家,均可招待香客,大都設備完善,寬者能容數百人,一遇香期,山中恆集數萬人,食宿均可無慮。遊客抵山時,碼頭有肩輿可以代步,若有熟識處所,可以逕往下榻。若係初到,原無目的,可就本書所列各寺庵,隨詣一處,寺僧都很歡迎,大有賓至如歸之概;行腳僧則以前後兩寺,為雲水掛搭之所。住定後,或朝拜菩薩,或遊覽聖跡(大多參拜兼遊覽),若無嚮導必迂曲往返,或有遺漏之憾;今讀此書,再閱導遊,定能明如指掌。筆者把全山主要寺庵景物故事名目路線,一一述明,用作導遊。惟各人所寄住之地方不同,出發之點有異,而主要的路線則同,試以前寺為中心,分前山後山兩大幹線及洛迦山,作三日遊程。


第一日先遊前山,普濟寺為全山供奉觀音之主剎,開創最早,規模宏大,為朝山者所必到,大殿之神運已見前文,中供觀音菩薩坐像,座下有小龕,藏有十八金羅漢像,須請殿主師把鎖開下來,用燭火方見。七千斤重的草繩吊大鐘亦見前文詳記,大寮有千僧鍋,羅漢鍋等大銅鍋三口,大者一次可煮米多石,可供千餘人食之不盡,其餘陳陳相因,永不間斷;有時僧多粥亦多,有時僧少而飯反少,而米固未增減,誠不可思議之事也,此出點即前文五百羅漢來普陀與菩薩圓法的來因。出寺向右有積善堂、晏坐堂、承恩堂、錫麟堂、息來院、土地堂(供山上的土地公),西上可觀天柱峰、達摩峰、或沿石道西行緣白象庵、修行庵、圓通庵、梅福庵(有梅福井傳為梅子真煉丹處)而至靈石庵,參觀磐陀石(又名金剛石),說法台、二龜聽法石、五十三參石等;南下經大佛頭、金剛洞、觀音洞、芥瓶庵、而達海邊。或由前寺向西平行,那是經磐陀庵(門前有一大放生池)、普慧庵、寶蓮庵、清虛閣、伏羲庵、而達金剛洞,北上至磐陀石、再迴至海邊。沿海岸向東行,至福泉庵(天后宮)、西方船(鋼筋水泥所建船亭一座,懸於海岸,象徵慈航普渡到彼岸之意,用意頗善,惜乎內中含有先天外道之氣味,實是美中之不足也),再前行經廣福庵、慈雲庵(即供短姑處),而達道頭(上山碼頭)。此時或由妙莊嚴路經佛頂山下院、海岸庵、白華庵(有竹禪壁畫甚多)、三聖堂、而回前寺。或更東南行,至南天門,轉經金沙至佛首庵、觀音眺、西方庵、再轉紫竹林、潮音洞(此洞古時靈感最多,在此可聽潮音之怒吼),再轉西北,經西竺庵、普門庵、正覺庵、天福庵(即總統所住之處)、天華堂、百子堂、多寶塔、蓮池庵、而回前寺。


第二日由前寺出發,向左經普陀街,有藥師殿、澄心堂、龍王宮、法喜院、清一堂、大悲殿、興善庵、法如庵、洪筏房,至此或左上至法華洞、東天門、妙峰庵、南下至金仙閣過後山。或由大道直行至仙人井、金仙閣翻嶺過後山,順大路經悅嶺庵、鶴鳴庵、大乘庵(後殿有臥佛長達數丈)、常樂庵、香林庵、長生庵、光熙亭、新清涼、雨華庵、禪那庵、龍壽庵、旃檀庵、雙泉庵(庵後有雙泉,吃之不盡用之不竭)、海曙庵、積善庵、伴山庵、定慧庵、上清涼(已塌),常明庵、轉下過彌勒庵,楊枝庵、而達後寺(法雨寺)。後寺有大銅鑊重萬斤,能容米二十四石(詳情已見前文另題介紹)。出寺由左上山,一路石級鐵欄,且行且住,回首東望,海闊天空,經雷祖殿、雲扶石(刻有海天佛國四字),而達佛頂山慧濟寺,為三大寺之一,其規模亦甚可觀(見前專題介紹)。山後東北面有法喜庵(產茶為全山最佳者)、舍利塔、雲水洞、天竺庵,均隱修之佳地也。出寺由山嶺向東行,經菩薩頂、光熙峰、獅子洞、古佛洞過飛沙澳而至梵音洞,在此可叩求菩薩現相(靈異均見前文專題介紹)。轉經飛沙澳,沿海邊行,過極樂庵、羼提庵、經千步沙金沙布地,軟若兜羅棉,且行且觀潮,至朝陽洞(觀日出),折返仙人井,會原路歸前寺,此為全山之大概也。詳略當視遊者之精神與興趣及個別之因緣自擇焉。全山茅蓬甚多,不及備列,路旁多有立石標名,倘具慧眼而虛心訪求者,自可隨處參叩。地靈人傑,名山勝地,宜於養道,當不乏大德高僧潛修其間,而真修之人,每多隱晦韜光,不求人知。如諦閑法師曾於光緒二十五年來山住茅蓬(即蓮蓬),民初太虛大師在山閉關後,曾靜住於禪那庵;至於印光大師在山住三十餘年,則人所共知也。


第三日可雇帆船往洛迦山,經蓮花洋(據云有二十四個蓮花浪),翻騰洶湧,船之顛簸亦甚,驚心動魄,洪波巨浪,盪浴日星,水分五彩色,亦奇觀也。山上有景,曰水晶宮,有茅蓬四:曰妙湛、曰圓通、曰觀覺、曰自在。其下為洛迦門,舟楫之往來閩廣外洋者必經此,東北角上設有燈塔,明時屠隆有詩云:「熒熒一點點迷津,光奪須彌日月輪,萬劫靈明應不滅,五燈傳後與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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